名字是Forias。产出比较杂,没有固定的活动圈子,请多多包涵。

【GGAD】Innocence Moratorium 无罪偿还

我即将实施一场对自己的谋杀。现在,我需要再一次地回顾整个计划,以确保我没有遗漏任何一处可能导致它走向不可挽回的失败的细节。照理说,我应当使用冥想盆,而不是把它们写下来。任何事一旦见诸纸面,或是传达于他人,便有可能成为咒语,或者是人们称之为“言灵”的东西,它们总是不完全受人的控制。况且,我的死亡只是开始,我不应当以这篇日记为整个计划增添一些无谓的风险。

但是,我即将到来的死亡,并不只是一场对自己的谋杀。这件事使我久违地感受到心潮澎湃,忍不住想要让你知道当年我们曾一同追求的死亡圣向人说起这种心情:我是如何满怀期待而又处心积虑地,准备着这场必将导致伏地魔一败涂地的伟大的冒险。


我清楚地记得,上一次我感受到如此澎湃的心潮是在戈德里克山谷。就是在和你亲眼确认了那个预言中的男孩仍然活着,而伏地魔在男孩母亲名为爱的魔法之下灰飞烟灭的那天。那时我感觉到,在经历了无数的牺牲与奉献之后,活着的人们终于能稍稍得到宽慰,哈利——这就是那个男孩的名字——是我们新的希望。

这样的时刻并不常有,我早已不是在情绪的浪潮中随波逐流的青年,就像我已经许久不曾用这种自命不凡的口吻和谁说话。尽管我羞于承认,正是因为我们曾同样自命不凡,才会被彼此深深吸引。它让我有了一种危险的错觉,仿佛只要我们一起就必然能掌握整个巫师世界;它也曾蒙蔽了我的双眼,使我卑劣地将至亲的家人视为通往名望和权力建起的空中楼阁的绊脚石。

我曾因为诸多不幸,还有对名望和权力的迷恋,以及对自身应当承担的责任的犹豫,丢失了上帝赐予的珍宝。而现在,即是我的延期偿还(moratorium)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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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来自椎名林檎于1999年发行的专辑《無罪モラトリアム》,可译为《无罪偿还》。モラトリアム即英文moratorium,本意为金融术语“延期偿付”。在心理学上指十八岁左右的青年虽然生理上基本成熟了,但心智仍不足以直面他们即将承担的社会责任。在当今时代,社会普遍允许他们“延期偿付”,比如通过读大学等方式让青年人逐渐适应,推迟他们独自担当社会责任的时间。(以上是非专业解释,仅供参考)

本文试图表现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即将动身前往藏有赝品挂坠盒的岩洞前,写下的一篇既像是日记又像是书信的东西。在邓布利多和哈利在岩洞中探索时,这篇日记或者书信被送到了纽蒙迦德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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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明白,事到如今,再去追问究竟是谁发出了那道致命的咒语已经毫无意义。在亲近的人向我问起之时,我能够做到坦率地剖白年少时自己内心的懦弱与虚荣,承认我对于阿利安娜的死负有不可逃避的责任,但无法像你在被关进纽蒙迦德时所说的那样:我应当羞愤自杀,以此来向她谢罪。至少在当时不行。我那时对你说,我还有许多未竟之事,你大笑着讽刺我是个汲汲于功名的、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还说,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应当同你一起下地狱。

你知道的,我虽然曾经害怕知道真相,但并不畏惧死亡。于我而言,死亡反而是最轻松的解脱方式(于你而言或许也是如此)。我最近听说,你在牢房中表现出了对于过去所作所为的忏悔,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事情总算还不是太坏。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的一切不义*。我无意在此向你夸耀在1945年我们分别之后我取得的诸多成就,也不想强调我需要时刻提防伏地魔不断壮大自己的势力,那并非我一人可以完成之事。但至少,就像我的母亲曾对我说过的那样,比起死者,我们更应该考虑活着的人。如果我没有选择延期偿还,阿不福思将在这世上孑然一身。我想,不论是阿利安娜,或者是我的父母,他们决计不愿看到如此光景。

不过,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我的整个计划安排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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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书写者用魔法消去了一些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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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将在天文塔迎来自己生命的终结。我还在霍格沃茨上学时,天文课的作业总是能拿到最高的分数——我好像一直没什么机会和你提起自己的学生时代。现在离日落还有一个小时,既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我的引路人也早已不会在城堡的楼梯上迷路,我想要抓紧最后的时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在将死之时所会做的那样,回忆一些事情。

你总是擅长预见未来。我曾对你的这种天赋感到好奇,你知道的,我能够看到人的内心,并从中洞见事情发展的规律,这更多是出于我的知识和经验,而并非一种魔法意义上的能力。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对包括占星术在内的占卜和预言的魔法敬而远之。但我对天文学仍然可以说是充满热爱的。就像我们曾经一起做的那样,我喜欢在夏日的深夜,到戈德里克山谷附近的山顶上,用望远镜观察天空中的星座。有许多次我坐在你的外套上,你带着我一起飞行,好让那些被夜露打湿的泥土和谷仓中的麦芒不会弄脏我们的鞋袜和贴身的衣衫。

现在想来,那种飞行仿佛是《浮士德》中靡菲斯特用他的外套载着浮士德飞行一般,那便是他将浮士德引向沉沦的开始**。你对麻瓜的文学并不感兴趣,但我们就是非常巧合地做了相同的事情。我们还曾一起拂去蛛网,从巴希达书房中摇摇欲坠的书架的顶层找到过一本古代如尼文写成的书,我记的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我们依偎着坐在书房的地毯上,借着魔杖发出的微弱光亮,近乎贪婪地探索着书中的魔法,就像是两个踌躇满志却不小心错过了大航海时代的探险家,偶然间找到了一张通向人类完全未知的新大陆的地图。


在那种时候,你便不会像在观星时所做的那样,恶作剧一般地反拿着望远镜,告诉我一切都是如此遥远。在你所预见的未来里,巫师主导一切的世界,更伟大的利益,你与我的友情,或者爱,这一切将不再是只能在深夜时分仰望渺远的星河,我们,还有整个魔法世界,必然得以堂堂正正地展示于正午之下。我说服自己应当追随你而去,倘使我们可以取得成功,得到名望和权力自不必说,世上从此便不会再有更多的家庭遭受和我们一样的不幸了。我对此志得意满,至于对于妹妹的亏欠,总是想放在我们成功之后慢慢予以弥补。

而事实就是不论以怎样的方式,最终我们谁都没有如愿以偿。你在被关进监狱之时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失败而感到遗憾,而是遗憾于我不会选择即刻去地狱的业火中寻求赎罪和解脱,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可我那时没有向你追问,因为我甚至不敢多看你一眼,正如我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我不敢向你承认,在阿利安娜倒下后,你向我伸出了手,说“好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了”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就要迈步向你走去。

我曾一遍又一遍地在冥想盆中回溯这个画面,试图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从自己的表情中回忆起来,那一瞬间的冲动究竟是来自对“更伟大的利益”的憧憬,还是对被爱的渴望,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可惜的是,到此刻为止我也没能成功。此刻,我看到城堡外面霞流群山,翠凝千谷,正如一个世纪以前的夏日傍晚,我在阁楼上听到你和巴希达打招呼时的欢声笑语,不禁拉开窗帘时所看到的风景一样。我的引路人一定已经在路上,我没有时间再做更多尝试了。


自上次与你分别,53年来,世间风云变幻,我和所有人都像是夜空中匆匆赶路的星座,终将在名为“命运”的轨迹的指引下,在黎明到来之时沉入地平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对自己的谋杀定然业已既遂。你我曾拥有过的,那永恒的、绝对的力量也会随我一同被埋葬,我将以此偿还自己的罪孽,并告慰自己的亡灵。

A.D.

30th Jun,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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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我真不明白,你写这些来究竟是想要说什么?为什么是“现在”时候到了?你是不是又自作聪明地给自己惹上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现在”到了必须用性命去解决的时候了?

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我能看见,你说的那个伏地魔将在不久之后到纽蒙迦德来找我,恐怕我也时日无多了。死到临头,我居然又做着和你同样的事,这还真是讽刺。

我对的力量终结毫无兴趣。你说的对,应当怜悯活着的人,53年以来,我才是那个心怀哀怜的旁观者,就像你所谓的上帝一样。纽蒙迦德的牢房里没有望远镜,但这并不妨碍我看到望远镜视野之外的一些东西。我慈悲地看着尊敬的邓布利多教授在外边像勤劳的大黄蜂一样忙来忙去,可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呢?你说你早已不在意权力和名望,你常把爱的力量挂在嘴边,现在还有谁能入得了你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又有谁还会爱你呢?

用不着在信里把那些琐碎的回忆再写一遍,我没有健忘到那种程度。我记得我们在一起时的每一件事,甚至记得你在我背后留下的抓痕的条数。因为伤口痊愈前结痂的地方会长出红疹,它们总是让我痛痒难当。你疑惑我当时为何对你拒绝和我一起下地狱而遗憾,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以为将我亲手送进监狱就是你的解脱,我以为你我的恩怨已经了结,你便没有别的“未竟之事”了。我想劝诱你和我一起殉情,仅此而已。你拒绝了我,那便算了。

不过,如果你肯早些写信给我,我或许会劝你,把身上背着的十字架放一放。正如你所说的,延期偿付,它本身没有什么不好。你选择追随我,也是为了满足心爱之人的愿望,你已经决定把妹妹带走,让阿不福思能继续学业,想要在做好准备之后再对妹妹做出补偿,这都远远不到罪孽的程度。Du bist onschuldig***,说到底,又有谁能判决我们有罪呢?

你是了解我的,国际巫师联合会法庭的那帮只会背诵法条的废物们判不了我的罪,他们也关不住我。你可以看住我,却判不了我的罪。能审判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是我自己决定将自己关在这里。我想你能够理解我这么做的原因,就像我非常理解你为什么会在霍格沃茨躲了将近一百年一样。但是外人看来,是正义战胜了邪恶,是你淡泊宁静,是我罪有应得,这真是可笑之极了。

但我不会说破,秘密和谎言,我们都是如此成长起来的。我从来不打算成为圣人,所以我心安理得地说谎,你为了逃避现实而心甘情愿地被我那些“逢场作戏的谎言”欺骗——说起来,逢场作戏这个词还是你教给我的——我们正是天作之合。

你还说你将以生命为代价,阻止伏地魔的阴谋,但愿这次你真的能如愿以偿。我是真心如此希望,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我没有魔杖,也已经很久没用过魔法,如果你都不能以一己之力阻止他,我就更不可能了。你总说爱是最伟大最古老的魔法,但在爱上我之后,你自己的生活却变得一塌糊涂,难道爱不是一道最可怕的恶咒吗?不过,万一你说的是对的话,我想我的魔法也会奏效的****。

我已经听到了他走上塔楼的脚步声,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要想办法把这封信藏到一个谁都不会发现的地方。我明白,会下地狱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所说的那个拿着天国钥匙的圣彼得的名单上,只会有你一个人的名字。听着,我无意再解释我们之间的一些其他的误会,也不打算为那些“逢场作戏的谎言”辩白。但我一定要说,在我们第一次久别重逢的那间咖啡厅里,我问你在1899年的夏天为何选择了“更伟大的利益”,并不是因为想挖苦你,也不是因为我真的忘记了原因。

我只是想听你再说一次你爱我。

G.


-END


*此句出自《约翰福音》第一章第9节。

**此为德国作家歌德的名作《浮士德》中的情节。浮士德满腹经纶,久负盛名,但是却对长期的生活状态感到迷茫和不满,不知道应该向什么地方去。学术上的成就不能使他收获内心的满足,理性和感性在这里发生了极大的冲突。魔鬼靡菲斯特和上帝之间打了一个赌,作为赌注的浮士德自己却尚未知晓这件事。魔鬼引诱浮士德与他签署了一份协议:魔鬼将满足浮士德生前的所有要求,但是将在浮士德死后拿走他的灵魂作为交换。借助靡菲斯特的帮助,久居书斋的浮士德开始了世俗生活,进入爱情生活阶段。以上摘自百度百科词条“浮士德”。

***德语“你是无罪的”。这里只是想表达格林德沃情绪激动,有些英文一时想不起来。

****邓布利多的计划最后出了纰漏,在天文塔上,马尔福成了老魔杖的主人。在伏地魔折磨格林德沃,逼迫他交代老魔杖的下落时,格林德沃“想要阻止伏地魔侵入邓布利多的坟墓”,没有交代,而与此同时,哈利夺走了马尔福的魔杖,成为了三件死亡圣器的主人,这最终导致了伏地魔的失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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